「我以為雨聲會遮住你的回答

它卻這麼清楚阿

那個你曾深愛的女孩

一夜長大」





2009年夏天的颱風夜,又是一個失眠的夜晚,反覆翻轉枕頭幾個圈子決定聽首音樂讓自己好睡一些,從電腦翻到了梁靜茹的「一夜長大」這首歌,帶上全罩式耳機,我按下了電腦上MP3的播放鍵,閉上眼睛,一股輕快帶點憂鬱的吉他旋律滑進了耳朵,時空瞬間也滑進了2004年的那個春天,MP3的播放鍵變成了CD隨身聽的播放鍵。



我趴在教室桌上打算聽完梁靜茹的精選輯度過這個無聊的午休,她從我前面側身翻了過來。



「吼~自己在聽歌都不找我的喔」

「聽歌而已...有啥好找的?」

「你在聽甚麼?我也要聽啦!」

「啊...」

「這是梁靜茹的舊歌耶,好懷念喔」她跟著旋律小聲的哼著。



就這樣我的另一隻可愛的小耳機就莫名奇妙的跑進她耳朵裡了,我不知道她到底最後有沒有把耳機還我,因為我很快的就睡死了,只是等我醒來時發現...她竟然也趴在我旁邊睡著了???



剛考完學測的最後幾天,我們每天都在極樂世界生活著,每天有看不完的電影、上不完的體育課,大家只想趕快拿到畢業證書然後快快樂樂的度過這幾個月,當然大家的心情是非常輕鬆的,尤其是知道自己有學校念的人,而我的心情就不同了,我知道這次的考試我沒有太用心去準備,所以等於是去考場送死的,所以我早就有了重考的心理準備。









"她"其實是豆豆喜歡很久的女生,打從高一就開始偷偷暗自追求,連我們這些死黨都沒察覺,一直到了高三他們的關係才升格為「朋友」,這個暗戀事件才在我們朋友圈和班上曝了光。



升高三暑假班上又排了一次座位,因為某些緣故我們有權利自己調整座位,所以豆豆很心機的安排了我們的座位,所以她很理所當然的坐在豆豆的後面,而我也坐在她的後面,阿信當時被排在她的旁邊,她就像一塊珍貴的寶石般被一堆臭男生包圍著,卻在夾縫中閃耀著。



她是個有點安靜的女生,尤其跟不熟的人,加上當年我在班上也是超級安靜的男生,我們雖然同班了兩年卻沒講上幾句話,第一天坐在我前面的她翻過頭來對我笑笑。



她跟豆豆討論我和她之間到底會不會說話,因為我在班上根本不會跟女生說話而且很自閉,同學眼中我是個下課只會跑去樹下發呆寫詩不喜歡說話的怪人,所以我繼續看著我的書沒有特意搭理他們。



但是自從她加入我們這個小圈子後我們的互動開始變多了,也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同學。



她喜歡用「把拔」來稱呼我,因為我老喜歡念她,說大道理,所以...我又多了一個莫名奇妙的綽號,但是只有她會這樣叫我。



平時她跟豆豆會常常聊天,豆豆會三不五時的把頭往回翻,只差脖子沒有扭到...,因為她們的互動非常熱絡,也因此成了班上的八卦話題。





俗話說暴風雨前總是一片寧靜,這種和平的日子並沒有維持太久,因為在大考的前幾天她卻跟班上另一個男生在一起了,事情來得太突然,我們這些朋友聽到除了錯愕之餘,看到了豆豆臉上無關事己的表情,倒是讓我們非常心疼,我們都知道豆豆非常ㄍㄧㄥ,豆豆跟她還是會一起聊天打鬧,表面上好像沒發生事情一樣,實際上一定每天躲到棉被下偷哭...,而且那個男生跟豆豆還很要好...。



有次下課我在教室看她一個人很落寞的坐在教室發呆,問她怎麼了,她長長的嘆了一口氣,說她很無奈,不久後就聽說他們分手了。



分手後她會有事沒事就跑來找我,我卻開了一個白痴至極的玩笑:



「你被拋棄了才想到來找我,真是現實啊...」我故作委屈的說。

「那我以後每次都去找你好了,這樣可以嗎?」

「喔...」



對話很白痴,因為我真的很不會說話。



考完了四技二專學測沒多久我跟她聊到了重考的念頭。



「蛤?你要重考阿...那我也跟你一起重考好了」

「吼~少白癡了,幹麻跟我重考阿?」

「不行嗎?」

「當然不行啦!你也有自己的規劃吧!」



說完她頭低低的沒多說甚麼。





離畢業倒數的日子越來越近,我跟她的關係也從「好同學」晉升為「好朋友」,她會有事沒事的叫我陪她去保健室,電腦課她會故意坐我旁邊找我講話,午休老是喜歡搶我的耳機聽,常常跑到外掃區來找我...。



關於這些小動作卻變成班上的新八卦,我雖然有點在意卻又覺得沒甚麼,因為好朋友喜歡的人我是不可能會心動的,我跟她之間只是朋友,如果稍有不慎就會破壞我們三個人的關係,這是我對友誼的堅持,所以我依舊像跟木頭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。









5月14日那天,我在中壢監理站考機車駕照,阿信跑來陪我考試,不久豆豆也騎著機車帶著她來了,她拿著一小盒蛋糕送我,祝我生日快樂,當時很感動,因為這輩子第一次有人送我蛋糕,但是我的餘光瞄到了豆豆,他心裡一定很不是滋味,因為豆豆不久前也生日卻沒看她有所表示,所以我帶著剛出爐的駕照和複雜的心情回到了家中,她傳了一封簡訊給我。



「我跟豆豆真的沒有怎樣(真的)」



當時收到有點莫名奇妙,她沒必要跟我解釋阿!



「我知道!你們是要好的朋友嘛!」



說實在我很不喜歡發簡訊,因為我打字的速度慢到爆,簡訊又要花錢...,過了幾秒她又回了一封給我。



「但是我跟你比較好耶!」



我的18歲生日有她送的蛋糕和一種奇怪的感覺陪伴。



其實有好幾次按耐不住這種感覺,把我的情形說給一些信得過的密友聽,但大家都說是我想太多了,要我不要多想,也許吧!我也希望是我想太多了。





很快的學校終於畢業了,我們幾個好友還是會常常聚餐,在一次的聚餐後大家原地解散,她卻跟在我背後我東晃西晃,我敢說這是我這輩子第一次單獨跟女生並肩走在路上,所以難免有些尷尬,不自覺的將步伐越調越快。



「吼~你走好快喔!」



「蛤...有嗎?我腳長吧...哈哈...」我笑得很尷尬。



說完她立刻伸出了左手勾住了我的右手,SHIT...第一次又給她了,也許是當時我的腦筋空白了太久,所以我無法完全回顧當時是怎樣的情形,我只記得當時有個做問券的把她攔了下來並叫我等一等,唉~一定被人家誤會慘了...,之後沒地方逛她提議去找另一個朋友,所以我就騎著那台超丟臉的小50阿嬤菜籃車載著她,唉~第一次載女生居然是騎這種破車,所以我發了毒誓,我上了大學後絕對不破這台車。



送她去車站坐車時她要我陪她一起上台北,我說晚上要補習沒辦法,她把安全帽遞給了我對我笑了笑說沒關係,那次之後就很久沒見到她了。



我剛開始使用MSN的時候並沒有甚麼好友,所以我也很少開MSN聊天,但是她卻是MSN的愛好者,我會為了她每天開MSN,所以我們幾乎每天都會聊些五四三,隨便一聊就是幾個小時,一直到我考到了台中的學校還是常常保持聯絡。



她會關心我問我適應得如何,問我有沒有認識新朋友,我也常常邀請她下來台中玩,但是她都說挪不出時間。



最後一次見到她是一年後,我已經在台中住了半年,放寒假的幾天我把車子運回中壢,騎著車子跟朋友到處亂晃,不小心晃到了她家附近順便問她有沒有空,她原先懶得化妝不想出來,後來又打給我叫我們去載她,所以我們三個神經病就這樣從楊梅殺到新竹去看海,到紅毛港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,啥都沒看到,回程的路上非常冷,看她穿得非常少我說要把外套給她,她卻拒絕了我的好意。



最後不小心回到了我家,在我的半強迫之下她才穿了我從衣櫥拿出來的外套,送她回家她一直在我後面喊著...。



「好暖喔」



「亨~早就叫妳穿啦,誰叫妳這麼任性」





但那次之後我們都明白,凡事已經事過境遷了,我們在線上的聊天的次數漸漸減少了,很快的她的MSN也漸漸地消失在我的通訊錄中,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,也許她在忙別的事情吧!我並沒有特別去在意這件事,在一次的聚餐中從豆豆的口中得知她似乎交男朋友了,因為怕我們多問寧願躲著我們,豆豆這幾年來的付出全泡了湯,真替豆豆感到惋惜。







我按下了停止鍵,思緒頓時拉回了五年後的今天,鬧鐘的短針停在三點的位置上。



五年後的夏天,我終於又回到了家鄉,聽著熟悉的歌曲,想著那些往事...,很多人聽過我故事後問我到底有沒有喜歡過她,我還是給不出甚麼答案,因為即使有,也早就被當年的我壓抑掉了,因為即使沒有,我也會去珍惜這段回憶。





「愛讓那女孩

一夜長大」









一首歌居然能牽拖這麼多無聊的故事?我也挺佩服我自己,當然有故事的歌當然不只這首,我其實有很多歌都裝載著很多故事,但是全都沒有結局就斷頭了,劇情也不精采,不過我並不在乎結果,我也不後悔當年的自己所做的決定,擁有這些回憶滋潤我平板無奇的生活就很夠了,重要的是,當年那種純純的感覺還能被一首歌完整保留下來,比回顧一張泛黃的老照片來得有意思,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歌曲創造出的回憶,這就是旋律的魅力所在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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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雞蛋糕Jeffery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18) 人氣()